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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人才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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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浴更衣後,她裹著厚厚的棉絮被睡得很安逸,全然沒有那中來到異域他鄉的不適之感。

管他有人無人,該如何就如何。

她現在就是待宰的羔羊,反抗不得。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。

無所畏懼。

而向笙收到了不少人的請辭,記錄好了之後,留在手裏。

獨自守在呦呦門外,寒風裏,他幾乎一夜無眠。

這樣陌生的境地,他還要護著她,實難安然入眠。

天色微微涼,寒涼刺骨,覺得骨頭都在疼。

向笙這才進了隔壁的屋子,依舊細心的守候。

以前他經常在屋頂,房梁。

來了南息,再這樣,禮數不周,落人口實。

但由於夜涼,一下子沒適應過來。

呦呦被凍醒,朝著屋外喊了句:“向笙,給我拿床被子。”

向笙找水含要了被子,趕緊給呦呦送去。

進了房門,習慣性從胸前摸條黑色束帶綁住眼睛,給她送被子。

他以前也是這般在她房梁守夜。

呦呦迷糊眼睛瞇一條縫隙,瞧見,只嘆此人古板。

不過倒也是聽話。

想想他身為管之時,保護李邵儀,擰斷她胳膊時下手果斷。

為求跟隨她在其左右時的固執。

還有吃豆腐乳時一副赴死的表情。明明不能忍受,每擡頭看一眼她,總能繼續。

為了父母,怕是讓他死,也無二話。

此人至孝,至忠,至義。

無論是因為什麽人而來到她身邊,她都敢斷言。

向笙不會背棄於她。

呦呦捉弄與他,刻意的屏住呼吸,不讓他聽聲辨位。

向笙不慌不忙,一直嫻靜地站在門口處不動。

感覺呦呦快憋不住了,才給她臺階。

“請主子發聲。”

呦呦見他識趣,既然知她是在捉弄他,卻還依舊給了她臺階下。

努努嘴,慵懶道:“我在這兒。”

向笙聽聲辯位,走至簡陋的床前。

將厚絨被絮伸過去,手一松,全壓在呦呦身上。

向笙捏出一角,抖開。

鋪滿在她的身上。

暖烘烘的。

呦呦美滋滋得閉上眼,打著哈欠繼續準備打盹。

向笙偏生此刻不識趣起來。

“晚些還有宮宴,今日您需好生準備。”

呦呦嘴裏哼哼唧唧,倍感慵懶,語調黏糊。

“不礙事,他們國君對我不重視,今日只是過場。

我們也不必過於上心,你今日陪我細心的在皇宮裏多走走,記一記路才是正經。”

向笙卻死板道。

“無論如何,人在屋檐下,禮數需要周全。我等你不過兩刻,不起來,老規矩。我可要強拽了。”

呦呦閉著眼睛,眉頭蹙的死死地,鼻腔嘟囔。

“你是我娘嗎?廢話這麽多。”

她語調一變,分外嚴謹。

“他們走了嗎?”

向笙回:“府外一直有人。”

呦呦懶腰伸展一個。

“南息是打算一直監視我?”

向笙不說話,半響才:“我在門外等你,兩刻鐘!”

語氣生硬,不容反抗的模樣。

呦呦這一年除了早起一件事被迫之外,向笙從來都不主動與她多說廢話。

終於走了,她可以安安靜靜的再多睡一會兒!

準時的兩刻種之後,向笙出現在床邊。

“起床,用膳。”

她再遇到他之前,幾乎不吃晨食。日日都是睡到接近晌午……除非需要替身辰王,不然她起不來……

呦呦瞌睡連連的起身,口中哈欠不斷。

“向笙,你打擾我長身體,以後我不高了我就找你。今日吃什麽?”

突然,向笙眉目一簇,謹慎起來。

呦呦看得清楚,整個人也清醒過來,不再混沌。

“有人?”

向笙點點頭。

聽著步子輕浮急促,應是女子,沒有武功。

步子太急,可能有什麽事兒。

應該是水含。

細聽,卻還有其它整齊的步伐。

大致,二十人左右。

向笙回覆:“是水含和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水含便著急忙慌地撞進他們的視野,一襲紫衣長裙,晨起微涼,套了件薄襖甲。

“主子,宮裏來人了,且有些不善。”

來的都是匆忙,水含這話說完。

一位身材高大威猛之人帶著十數婢子走至門前行禮。

身著紫色小圖花圓領袍,腰系金鑲玉帶,腳踩彎弓靴。

整個人顯得十分和善,眼裏卻流轉千回,目光不定。

卻有一束光釘死在她的身上。

南息紫裳品階最高。

這人

呦呦思索一番,應該是南息國君身邊的近身太監,王舟。

賜封為,大將軍。

一個內廷的半虛名,手上有禁軍三萬餘人。他能調動的卻只有百人而已。

但是常年幫國君處理一些微末政務,你批閱邊末的奏折,國君給的權利,算得上是內廷丞相了。

此人跟隨者國君賀嘉佑近三十載,相當得信任。

這時他來

呦呦還是內衫裏衣,根本沒換見客的衣裳,也不是見客的地方。

直接闖進來,還帶著這麽多位婢子觀看。

這完全就是不將東唐放在眼裏,極為挑釁的一個行為。

在□□裸踐踏東唐皇家的臉面。

王舟突然直前,弓腰行禮。

“老臣不知辰王尚未起身,如此失禮,但請責罰。”

說罷,單膝跪了下來,雙手抱禮。

這人是準備故意給他下套子,不自告身份,佯裝作此模樣引她訓責。

然後準備開始大肆的宣揚說道,東唐來到異國土地,還如此放肆,敢隨意責備訓斥南息的大將軍?

那她的無禮直接能導致將來日子的質量,呈水平線下滑。

呦呦心想:真是面上和善,心裏狡詐。

比之李邵儀,快差不來了。

一來就是這般手段。

真是難過啊。一句感嘆油然而生。

呦呦心明,哪裏會上套。

怡然自得的披上一件事前習慣備在床頭的衣裳。

一邊下床披上,一邊口吻故作懵然地詢問道,絲毫不帶嚴聲斥責。

“你是?看你紫色衣裳,品階怕是不低,可否告知名姓來意?可是南息國君有事急於見我?才致你這般無禮?闖入本王的寑殿?”

呦呦足下一踩地,真是刺骨,涼得疼的頭腦一白,更加清醒過來。

她也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,沒有叫王舟起身,繼續跪著。

王舟算是有些一楞,這辰王的性子居然算的上和順?還是傻?

兩國大禮放在眼前,皇室中人十分忌諱,他還能滿不在乎?

王舟回,曰:“在下王舟,乃是國君身邊的近侍。”

呦呦大呼,作一副大驚的模樣。

“原來是賀皇陛下的近侍啊。那您快快起身。可是賀皇有急事請你這般早的來找我?”

不是急事需要這麽早,撞入她的寢室,犯下這般無禮之事?

王舟起身,這怎麽回覆了?

他本來聽命陛下來這樣引辰王一頓訓斥,讓南息以後百姓對他群起而攻之。

沒想到是這樣,他怎麽回。

一個孩子,能這麽刁鉆輕易的避開。

他眸子裏閃了閃精光。

笑起。

“老奴只是想看看您住的可好?”

呦呦在水含的侍奉下,一邊穿鞋襪,一邊說。

“那煩請以後無急事在正廳等候,如若再有下次這樣失禮行徑。本王可不會像今日一樣以禮待之。我想再有下次,南息的國君也不會輕縱你,失禮壞我兩國邦交。”

話說的輕飄,語氣也淡然,但是口吻卻含極了警告的意味。

王舟三十好幾吃了一個癟。

這樣的事情固然不會常有,王舟也不是這般不謹慎的人。

只想著是個孩子,皇族氣性大,那容其他人踐踏。

誰知道辰王是這樣‘面上和善’的輕易化解,沒有一毫的莽撞氣性。

呦呦衣裳鞋襪穿好了,一身東唐服侍,緊身窄袖,十分幹練隨意的模樣,絲毫不是重裝。

王舟問道:“殿下等會可是要外出?”

呦呦點頭,一派天真興致。

“恩,我去品嘗一下你們南息的美食,昨日還未食夠。”

水含一聽,連忙拉扯她的衣袖。

示意她今日要進宮面見南息的國君,還瞎晃悠什麽。

王舟面色難以捉摸起來。

這個辰王真是不太一樣,居然要去吃街食此時又像極了一個孩子的新鮮感使然的常態。

可皇族難道沒有教養過食餐禮節?怎能輕易與百姓同食。

王舟噙著不明所以得笑意:“可要臣留人引路?”

呦呦擺手,“不必,我走哪裏,吃哪裏。今日宮宴是幾時?我好註意時辰回來。”

緩步,將要走近王舟的身邊。

王舟看著面前的辰王,才只起他腰腹這般高矮。

束著簡單的金冠,白紋銀線繡的細紋,顯得高貴帶點神秘。

面如粉團,眉眼像極了一個陛下的故人

整張臉白皙小巧,還掛了點小包子肉,一看就讓人喜歡。

眼睛裏頭透出來的單純,晶亮到讓人挪不開眼。

這長大還得了,必定是個美人胚子。

還好不是女子,不然那真是一家女百家求都求不來的好模樣。

可惜了,這樣好看的孩子,怕是在南息再待上一年,都要不成樣子了。

陛下最是厭煩東唐。

此刻挑選東唐皇子為質,只是想一洩當年在東唐受到的恥辱。

王舟為這個孩子心理默哀了兩聲。

見辰王走近,他再一俯身行個禮。

沈聲說道。

“今日宮宴申時四刻開始,殿下申時之前須到宮裏來。門口有馬車,請您屆時準時上車。”

呦呦點頭:“你們這裏布置的真好,本王初來,嚇了好大一跳。”

輕哼。

繞過王舟帶著水含和向笙便出門而去。

獨留王舟一行人在原地。

南息所有的婢子都看的見,應該都知道這是廢棄的宅子,拿過來做兩國邦交的質子之所。

這話說的就是南息招待不周。

王舟臉上劃過一絲異色,便跟著辰王出了宅子。

各自行各自的路。

王舟依舊無禮,赤晃晃的坐著馬車從她身邊使過!

這就是明目張膽的腳踩東唐。

身份低的是不能走在身份高的人前頭,這是各國頂頭的規矩之一。

除非你繞路,不然不能走在其前頭,這是大罪,當罰!嚴重地當斬!

水含指著王舟的馬車腮幫子鼓鼓地,“這個近侍真是無禮。”

這話,王舟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。

呦呦各自沒有十幾歲的水含個子高,捂嘴都來不及,暗暗看了一眼水含。

怕是今日水含在宮宴上一定落不著好。

心裏只道:這個水含真是嬌貴啊。

她個正主都不在乎這些,她還在意的不得了,也不看時勢。

呦呦搖搖頭,搞不好還要害她一茬子。

便想著,今日看來不能救她,不然長不了記性。

而且,水含至今,只是嘴上喊著小主子,心裏單純的是懼怕她,並未正經的臣服與她。

這用起來了便會有幾分澀手。

他們三人依舊如同昨日一般,在廣陵四處逛逛,吃吃。

待午時回去了宅子,便發現,東唐所有的侍衛,奴仆皆不見。

多了十數南息面生的婢子侍衛們

三人瞬間都察覺到了,暗自知道,整個南息,只有他們三人是東唐的,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了。

完完全全在他們的監控範圍內。

以後的一舉一動

呦呦作想,昨日還是只是暗衛監視。

這下子明眼將東唐的人員全部撤了個精光,是光明正大的監視了。

身為質子的感覺一下子湧出來,巨大的危機感包裹著他們三人。

短暫的發楞過後。

一位身著散花百褶裙的女子走近他們,臉龐圓潤,眉眼溫和,帶著笑意,動作輕緩,有一分像曲是歡的嬌俏魅惑,但更多的還是柔婉的。

不偏不倚朝著呦呦行禮。

聲調軟語溫調的。

輕慢地說:“辰王殿下,奴婢是新任命這裏的掌事姑姑。”

蹲下身子,一雙柔夷扶著她的肩,溫聲細語地問:“殿下,玩累了吧?奴婢給您換身衣裳。”

語調溫和親切,聽得呦呦心頭一暖,仿佛是久違的溫煦一樣。

讓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。

呦呦身體裏本能反應是討厭親近的,心裏卻是極其向往的。

異常矛盾。

以致呦呦這時,對著此人非常有好感,特別想親近。

身體的本能卻是使她後退了一步,疏離開來。

就這一步。

那個女子一楞,面上裂出些驚訝的表情。

一閃而過,繼而繼續和婉的笑著。

輕聲輕氣。

“都怪奴婢嚇著您了。奴婢年芳二八,名喚柔漪。以後便是貼身侍奉您的婢子。”

呦呦細細打量了她一眼。

長得怎麽都覺得有一絲絲曲是歡的影子,又是這般和善輕柔。

如果是李清辰,怕是會將自己對母妃的情愫帶進去,以後容易偏信這個柔漪。

而呦呦卻不會。

不可察的冷笑一絲,眼睛賊毒,一眼就知道這個女子是要長期蟄伏隨時套她,左右‘辰王’了。

南息的這名婢子可真是厲害。

才來南息一日,手段層出不窮。

先是蔣公子的攔路,再是王舟大將軍的無禮,再是眼前這位‘溫軟’的女子。

沒一個是省心的。

呦呦也親和的笑起來。

“南息的吃食倒是不錯,本王喜歡。你以後要與本王住一起?”

柔漪慈母般的的笑起,可惜年紀偏小,怎得也沒有曲是歡那般端方,有些不倫不類。

“殿下喜歡就好。來,我們進來梳洗梳洗,稍後要去宮宴了。國君還等著面見殿下呢。以後。婢子是要與殿下住在一起貼身侍奉您的。”

說罷,柔漪牽起她的手,將她領進去。

向笙步伐緊隨,額心蹙出來了一個小川字。

水含楞在原地,不知呦呦怎會如此輕易就跟隨那個柔漪走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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